撰文:GRITCULT
编译:AididiaoJP,Foresight News
我在此阐述:赌博并非人性的缺陷,而是我们最显著的特征,是推动我们进化、经济和文明发展的引擎。
从大脑的构造到市场的诞生,从古代探索到现代科技,风险与回报的逻辑对文明和人类的影响之深远,远超我们敢于承认的程度。
下注即是真理。
生命如抛硬币
想象人类早期文明时期的两个部落,它们都面临着相同的生存数学现实。
部落 A 选择稳妥,他们靠近河流生活,食用熟悉的食物,避开未知的风险,他们的生存策略如下:
维持当前热量摄入的概率:85%
小幅改善的概率:15%
每日预期生存率:0.97
部落 B 选择冒险,他们探索新领地,尝试陌生果实,穿越危险地形,他们的策略如下:
失败的概率(饥饿、中毒、死亡):60%
小幅收获的概率:35%
重大发现的概率(新猎场、肥沃山谷):5%
每日预期生存率:0.89
部落 A 的保守策略看似更优:更高的每日生存概率、更低的波动性、可预测的结果,但复利是残酷的。
经过 1000 天:
部落 A 的生存概率:0.97^1000 = 0.0000061%
部落 B 的生存概率:(0.89^1000)× P(重大发现)= 结果差异巨大
保守部落注定会因缓慢衰退而灭绝。
冒险部落则面临双峰结果:大多数尝试会消亡,但一小部分不仅幸存,还会繁荣,最终占据主导地位。
进化中的头奖悖论
在复利的作用下,算术平均数(平均预期结果)与几何平均数(长期中位数结果)会出现灾难性地背离。
保守策略提供了看似安全的假象,却注定失败。
赌博策略看似自杀,却是长期成功的唯一路径。
生活中,最大的风险是不冒任何风险。
你必须冒险、失败、学习,然后获得巨大的收益。
保守策略(部落 A):
每日回报:0.97(持续 3% 的衰退)
几何平均数:每日 -3%
灭绝时间:约 115 天(ln(0.5)/ln(0.97))
赌博策略(部落 B):
每日回报:[-40%, +10%, +500%],概率分别为[0.6, 0.35, 0.05]
算术平均数:每日 +5.5%
几何平均数:大多数方式为每日 -5.8%,头奖路径为 +∞
95% 的尝试会更快灭绝,但 5% 会占据主导地位。
平均值无法被优化。
你必须为极端正向结果的可能性优化做出努力,即使这会增加失败的概率,但你必须冒险,这是唯一的方式。
我们是赌博获胜的少数派后代,他们赢得了进化的奖励。今天活着的每个人都携带着选择波动的祖先基因印记。不确定奖励带来的多巴胺刺激不仅仅是娱乐,它是一种生存机制,旨在优化乘法而非加法结果。
创新的赢家通吃数学
小创新会带来指数级的不成比例回报。
当部落 B 的冒险取得成功时会发生什么?他们发现了火、农业或更先进的狩猎技术,他们获得了永久性的生存优势。
创新前线:
两部落:每家庭 2.1 个孩子,人口增长率:每代约 0.5%
创新后(部落 B 开始发展农业):
部落 A:仍为每家庭 2.1 个孩子
部落 B:每家庭 2.3 个孩子(营养改善带来 10% 的优势)
仅 10% 的繁殖优势就会引发基因优化。
经过 n 代:
部落 A 和 B 的人口:P₀ × (1.005)ⁿ, P₀ × (1.015)ⁿ
部落 B 占总人口的比例 = (1.015)ⁿ / [(1.005)ⁿ + (1.015)ⁿ]
第 100 代:部落 B 占人口的 67%
第 300 代:部落 B 占人口的 97%
在 300 代内(约 7500 年),10% 的繁殖优势导致保守人口的基因几乎完全被取代。
基因研究反复证明了这一点:
Y 染色体亚当:一个男性谱系扩张至占今天所有男性的约 60%
线粒体夏娃:一个女性谱系成为所有现代人类的母系祖先
乳糖耐受性在 7500 年前的乳制品农业文化中提供了约 2-3% 的生存优势。这一微小优势经过 300 代的复利,从 0.1% 增长至人类的 35%,频率增加了 35,000%。
进化的超级赌博化:
「赌注」(基因突变)的成本几乎为零,仅为一个 DNA 碱基对
失败率约为 99.99%,大多数突变是中性的或有害的
成功的赌注会带来指数级复利,直至占据主导地位。
这一模式在各个尺度上重复:
个体:拥有更先进工具的人能更好地养活家庭
部落:拥有更先进农业的群体能支持 100 倍的人口
物种:一项突破(语言、火、农业)带来全球主导地位
DNA 反映了这一点:一点点创新都会带来指数级复利,先行者将获得不成比例的回报。回报结构倾向于极端结果而非温和结果。
我们并非为规避风险而进化,而是为计算风险并押注于不对称的上升空间。
当我们开始掷骨时
最古老的文字约有 5000 年历史。而最古老的骰子比文字还要更早,也就是说赌博比语言更古老。在法律、金钱、城市出现之前,我们就在玩机会游戏。我们掷羊跖骨,抽签,从随机中创造意义。
在美索不达米亚,骰子是精神工具。古代中国人用《易经》中的随机性占卜命运。罗马人在政治决策前掷骰子。在《摩诃婆罗多》中,一个王国因一次赌注而覆灭。机会并非独立于社会,它是社会的基础。
赌博成为资源分配的原始形式、仪式化的冲突根源和社会等级制度划分的方式。当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时,你掷骰子,并同意接受结果。它以可控的方式模拟风险,赌博是我们的文化。
更好的赌博制度
随着人类社会文明不断发展,我们的赌注也在升级。我们跨洋贸易,却不知船只能否返航;我们发动战争,却无法保证胜利;我们建造大教堂需要耗时 300 年,却不知是否有人能完成它。但我们变得更聪明,我们构建工具来管理赌博本能,并将其规模化。
现代社会最受信任的制度只是形式化的赌博系统:
现代企业:分散投资风险
保险:诞生于文艺复兴时期欧洲的海上贸易,汇集风险
彩票:用于资助哈佛、长城和教堂
股票市场:建立在未来信念上的投机机器
民主:关于谁应领导我们的结构化赌博
文明通过驯服风险而崛起,骑虎而非避虎,并分享超额回报。当有人冒险创新时,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一创新将使全人类受益。
社会契约是对彼此的赌注。
我们为何需要赌博
我们越是试图消除生活中的不确定性,人们就越会寻找它。
我们从事稳定的工作,支付保险费用,然后登录 Robinhood,将积蓄押注于热门股票。学习加密货币,追逐头奖。
为什么?赌博是存在主义的。
赌博是对命运的实践,我们掷骰子以重新感受赌博的魅力。游戏是动物对真实生活的预演,人类独特地创造了赌博来模拟高风险情境。
创业是赌博的社会可接受形式。初创企业充满波动,创始人押注时间、地位和资本。投资者寻找异常值,而非平均值。风险投资模型建立在头奖逻辑上:少数成功案例可以支付一切成本。正确的赌博是创造性的,它推动探索、创新和发现,投机将噪音转化为信号。
当赌博运作良好时,它不是破坏,而是创造。
赌博是一种善的力量。它是用勇气面对未知,从混沌中创造秩序,将随机转化为仪式。
我们消费替代性风险。我们观看他人游戏。我们渴望赌注,却畏惧后果。问题或许不在于我们赌博太多,而在于我们赌博的方式太差。
超级赌博化的风险不在于我们抛硬币,而在于我们漫无目的地抛硬币。
我们不应试图消除赌博,而应恢复其进化优势。重新将风险作为变革的工具。今天的孩子们都在超级赌博,我们的所有应用,人类互动的所有表面。唯一的出路是接受这一点,并承认投机的重要性。
没有风险的未来或许听起来像乌托邦,但那是非人性的。